今晚的月亮异常漂亮,圆润饱满,泛着金色的光,高悬在漆黑的夜空,分外夺目。看月亮的孩子却是孤单的,让我不经又想起了“星星”。
“星星”是一只小狗的名字,可它并不知道它有这样一个名字,因为是在它消失之后才取的。星星陪伴了我一整个童年,它的出现同它的消失一样突然。记不清是哪个早晨,我一打开门,便看见它趴在门口,脖子上系了红色铃铛项圈。那时的它还是稚嫩的模样,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摸摸它。
邻里们开始对这位“陌生来客”议论纷纷,商量着替它找主人——当然也仅仅只是商量,并没有人付出行动。我看不懂这些大人。我一个人抱着它四处打听,但都被拒之门外。一天下午放学回来,星星的项圈不见了——这下连唯一可以知道它来历的东西也没有了。再后来,它的主人迟迟不出现,而星星也被这样默认着留了下来。
人们会将剩下的饭菜留给它吃,会在寒冷的冬天丢给它一些不穿了的棉衣,会在闲下来的时候逗它玩耍,但是从来没有人说要收养它,成为它的新主人。我想收养它,但父母不同意,他们觉得它来历不明,身体的健康也没有保障。于是我只能偷偷把它当成自己的小狗,带着它闲逛,和它一起晒太阳,为它摘掉黏在毛上的苍耳,如果有时父母不在家,就把它放进屋子里休息。
之后的每一天,它陪我上学,又在放学时蹲在路口等我一起回家。儿时的我没有什么朋友,星星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它点亮了我孤寂的夜空。我写作业,它就蹲在一边打盹;我向它倾诉,它就静静地看着我,任由我抱着它。似乎我说的一切,它都能明白。虽然在那些大人看来,这只是一个孩子的呓语,但我一直坚信不疑地相信,星星能够明白我说的话。
日子好像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无二样。六年级那年夏末,星星一整天没有出现,起初我以为它只是贪玩未归,可到了第二天我依然没有见到它。那天晚星空下四处奔波追寻的身影,是我关于它记忆的最后定格。
星星走了,领居说它咬了人,把它送走了。我依旧不明白这些大人,明明谁都不是它的主人,为什么都可以随意决定它的去留,乃至生死。每天夜里星星为他们看门护院时,他们笑着当做理所当然,可是当星星真的咬了人,他们又都一个个撇清关系,将它丢弃。
我的夜空又恢复了孤寂,我再也看不到蹦蹦跳跳扑向我的星星了。当我孤单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它,我不敢想象那之后它的生活是怎样的,更不敢去推测它的生死。但我依然希望,每次抬头望向无尽的苍穹,繁星点点,每一颗,都会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