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十多年的老杨柳,依旧在黄昏的照印下默默孤守,如今也唯有这三棵外公外婆年轻时种下的杨柳,而轰鸣的挖掘机却在这片废墟上肆虐,伴随着拆迁的队伍的雷厉风行,原有的老街盛景已不复存在,到站在这片废墟上却又感觉历历在目。
这座小城坐落于贵州深处——凉都六盘水,位于两条交通要道之间,也算是城区,但这片热土却能让你感受家的温暖,朴素的温情。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我便更加沉迷其中,有人说,每一座城都有属于自己的味道,热闹街巷的味道、小吃香溢的味道、食客热情的味道,让我不断寻觅属于这座城的味道,让消失的小城停留在味蕾的跳动中。
错落有致的六条街,编织成这个大家庭,而每个家庭都能找出一位从事这种味道的人,或许你不知道这地方,但你一定知道这种味道,没错,就是烙锅。我也有理由相信整个贵州烙锅最热闹的便就是老城烙锅了,有这“西部一绝”的美誉,绝不是浪得虚名。夕阳西下,从相邻的街走进,这幽深的小巷,星星点点的人家,安详和谐的街道看不出一点热闹,再往里延伸便可以看见零星的几家烙锅,却不能就停下脚步,惊喜往往都留在最后。这街道不宽,只容一辆车通过,因此很少有车再进来,但就算很晚踏入这里都不必害怕因为寻找这种美味的人一整晚都不会散去。看着人来人往,耳边阵阵的热闹声便越玩越烈,直至眼球与耳膜的碰撞,一块空旷的空地被一把把红伞笼罩,瞬间整个世界就亮了,这时,一阵香溢扑鼻,让人全身酥软的味道,随着微风,达到为何毛孔,触动每一根神经。一踏进这片乐土,道路便只容两三个人通过了,两旁便是灯火朦胧,一家挨着一家的烙锅,就这样的排场挤满了整个坝子。热情好客的摊主们便开始吆喝:“吃烙锅咯,就坐在这里了”顿时这种热情让你不知如何选择,这样的氛围,这样的热情,渲染出不一样的环境。
当客人选择好就餐的人家,老板就将辣椒面盛到桌前,看似简单的辣椒面,却是这些商家的独家秘方,可以说也是烙锅最重要的搭配。我觉得也很有必要说说这烙锅的锅,一个圆圆的砂锅,中间凸起,旁边一圈凹下渗油,据说这是因为烙锅起源清朝时,吴三桂调兵镇压水西彝族,当地的百姓为了躲避战乱,躲进山洞,只能用瓦砾烙食物,经过后续的演变就造就了这种土砂锅,成就了这种美味。把锅放在灶上一瓢生菜籽油,放下一碟土豆片,几块臭豆腐,之后便可以围着这圆桌热热闹闹的开始享受美食,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可以倒入其中,真可谓是“夜郎一锅容天下”。炎炎夏日,微风徐徐,坐在中国凉都六盘水、吃着绝色美味、喝着冰镇的水花酒,真是不亦乐乎呀!家的味道不过如此,不复杂很简单,却温暖。
当然沿路的味道不仅仅只有烙锅,一家矮小的房屋,老婆婆的辣鸡粉;临街随处可见,冰爽清凉的木瓜凉粉;一处渺小的地方,热气腾腾的蒸蒸糕……这些难得的美味,都属于这片故土记忆中的味道,让人回忆让人向往。
故土的街道布满了美味,每一种味道都触动我的味蕾,每一处街景都充满回忆,这消失的城,也许再也找不到,也许重建起来的会更有经济价值,但不管怎样,白墙黑瓦,临街小吃,却已不在,唯有轰鸣工作的推土机,推平了一座老旧的城,也推平了几代人的记忆。我也只能默默的祈祷,未来修建起来的城更好。童年的记忆,成长的历程,经过时间的冲刷也许会模糊,但是这属于家乡的味道却永远是记忆中的味道。
阴雨连绵,唯有外公外婆种下的老杨柳被保留下来,伴随记忆继续在雨中摇曳,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