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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芽怒绽

这份温情找得回来吗?

发布时间:2017-05-31 点击量:

我家是个大院,有很多户人家一同住在里面,这个大家庭给了我一份温馨的记忆。它大概就是我童年的快乐的源头吧。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就是我童年记忆里最真切的体会。

可亲可敬的伯父叔辈

大约在清晨五六点的时候可以听到隔壁嫂嫂婶婶们在一边张罗早饭,一边和打水的人唠唠家常,内容会涉及方方面面,有对这一天的安排,有对自己早上弄怎样的早餐,也有对昨天发生过的事情的感想,她们都不愿意一个人寂寞的度过一个美好的早晨。早餐快要做好的时候,又会听见他们用嘹亮的声线叫醒还在睡梦中的伯父叔辈们,那是一个充满节奏感的早晨。但是大家都不会抱怨这个喧闹的早晨,因为他们也对这样的早晨充满感激之情,是勤劳和朴素才支撑起了整个家。叔伯们起来吃了早餐之后,会和上下家的男主人,用井水煮开泡上一杯自制的炒茶,那种香味带着炊烟的味道,让离家的人倍感思念。喝完早茶,他们就决定出门去做自己家的事情了,那是一种默契,不用说出口,大家各自明白,茶喝完了就该出门努力工作了。

中午有些时候父辈们是不回家的,因为外出的地点会提供中餐。只有到了傍晚才可以看到父辈们带着一天的劳累归来。伴着落日夕阳或是伴着斑斓星辉。这个时候是一个家里最热闹的时候。爸爸们会问孩子一天的情况,妈妈们一边张罗晚饭一边聊聊今天发生的事。孩子们则把高兴的事情和爸爸分享,屁颠屁颠的跟在爸爸的后面,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有时也会说自己遇到的难题,爸爸们总是能够心平气和的和孩子们交流,让孩子们从中受益,让他们每一次都会有一点进步,慢慢成长,很从容,不着急,也就不会有太多逼迫。吃过晚饭,拿着一把蒲扇在院子里面乘凉,还有很多其他家的父母孩子,我们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和邻里近里说着我们今天的想法。你还可以躺在摇椅上,拿着蒲扇,吹着风,小憩一会,养精蓄锐,迎接美好的明天。

随性不羁的童年伙伴

在要上学的早晨,我们小孩子要早起自己准备早餐,但是有些孩子还只是刚上幼儿园,怎么办呢?别担心,我们有大哥哥大姐姐呢,大哥哥大姐姐们会多做一点早餐,比如煲粥,那就多放一点米,再多加一点水呗,都是要生火的。然后就让大家一起过来吃。大家很开心的吃,但是只敢低声细语,因为父母们还在休息,我们不能剥夺他们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

然后我们就要被哥哥姐姐们带着去上学了,从家到学校的距离大概有两个钟头。路上,调皮的我总是会跑出队伍去采摘山稔子,一种长满山野的果子。至今记得,姐姐呼唤着我然后我迎着清凉的微风,往前跑的样子。前头微阳初绽。

放寒暑假或者周末的时候,吃早餐的时间是一个非常随性洒脱的时刻。孩子们可以端着自己的碗和其他邻近的小伙伴一起吃,就座位在大门口的石阶上,一边唠着可大可小的、可有可无的话语,一边慢慢悠悠的把早餐给消灭掉。吃早餐之后就三五成群去自己果园附近帮忙,除草、松土都是可以的。他们也许没有名牌在身,没有富裕的家庭背景,没有父母宠上天的奢侈,但是他们拥有一颗最澄澈透明的心,绝对不会因为父辈利益的关系变得不可一世,骄横跋扈。在他们身上我看到的更多的是叫温暖的东西。他们可以在好朋友生病的时候,自己不吃饭也要给朋友买药。他们可以在去河里抓鱼虾的时候,不要鱼虾,只要玩得开心。和他们在一起,永远不用担心我会不会没有办法融入他们,而是要担心,你们会不会开心过头,没有办法去好好完成规划好的任务。玩累了就在河岸边休息,尤其是在天气好的时候,会感觉这个世界真的非常美好。他们随意的坐着,太阳光也慵懒的照在孩子们的身上,他们脸上挂着美丽灿烂的笑容,一脸的幸福,好像这个时候世界都是静止的。因为时间不忍流逝,想要抓住这不能停留的时段。

土生土长的鱼虾河蟹

在我们一起长大的孩子们的心中大概都会有一个铭记于心的记忆。那就是每天中午不睡午觉,跑到离家不远的小河里摸鱼抓虾。那是一条清澈的泉水流淌而成的小河,冬暖夏凉,泉水清澈见底。我想鱼虾大概也是太爱这一方净土,总是藏身于此,这自然是很让我们孩子相当高兴的。男生会挽起衣袖,撸起裤腿,光着脚丫和泉水来个亲密接触。一手拿着簸箕,一手拿着竹棍。簸箕是用来打捞鱼虾的,竹棍是用来挖躲在洞里的河蟹的。女孩们会拿着木桶,把抓起来的鱼虾装起来,带回家里。这段童年的剪影,一直让我记忆犹新。仿佛我们还是那个孩子,还是那条清澈的河流,还是那一阵阵的欢声笑语,久久不会停歇。

遇上人家池塘打鱼、清塘的时候,也是我们兴奋的时候。光着脚丫,一脚踩进松软的黑色塘泥,感受来自别样泥土的触摸。孩子们会在泥塘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回梭行,因为我们在寻找田螺,河蚌,还有小虾,所以一定会粘上一身的泥,但是我们依旧乐此不疲。最后不管满身的泥巴,反正就是提着桶带着大大小小的田螺河蚌回家了,一两天之后它们就变成了餐桌上的美味。这样想着,就忍不住吞口水了。

家,是一个让人难以忘怀的地方,我记忆里的家是绿色的天地,是崖上清泉坠落拍击石壁飞溅的清凉,是被清脆的山林环抱只聆听莺啼燕语的静谧,是被芭蕉林簇拥的风情,是黎明破晓前匆忙赶路的步履,是露水挂在树梢悄悄散去的清晨,是山风吹来心舞飞扬的欢愉。

再也找不到的童年记忆

后来,院子里的欢声笑语渐渐少了,越来越少。很多的人涌进大城市,院子里剩下的都是年老的人和留守的孩子。每当听到孩子们问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的心就感觉到一种触痛。他们一次次从院子门口张望着街角拐角处,眼神里却是等不到的失望,他们在外人问到爸爸妈妈去哪了的时候转身不再言语的落寞背影,都深深触动着我的心灵。他们一次一次的在等待,等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最后用放纵自己的方式来抱怨这种没有父母疼爱的冷冰冰的生活,爷爷奶奶年事已高,无暇顾及孩子们内心对温情的渴求。他们变得非常的叛逆,老师讲课就捣乱,更有些逃课,和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做一些欺负年幼孩子的事情,利益冲突也多了。老年人劳动能力衰退,会依靠子女给予生活费,这常常引发两辈人的争吵,有时是年轻人没有及时给予生活费,有时是孩子们购置辅导书本需要费用等,小小的事情却总能成为争吵的导火线。这真的只是经济的贫乏造成的吗?孩子们是无辜的,空洞寂寞的心灵有谁知道?每次天黑只能守望着室内的一盏不甚明亮的残烛,除此之外再没有可以温暖孩子们心灵的东西了,再也没有。缺少的温情再难补回给他们。

在大家都匆忙赶着去追求所谓的更好的生活的时候,离开了这片养育他们的土地。年轻人拖家带口陆续离开了。每离开一户人家房门就上了一把小锁,再后来一把大锁重重的把院子的大门锁上了,人心也锁上了。再也难找回那种毫无目的的相处模式,再难回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聊天状态,纯朴和真情被隐藏起来,你得学会怎么去猜,怎么去圆润,怎么去维护平衡。温情也就随着院子里的人的离开而慢慢流逝,温情淡了。院子也许会在不久的将来消失不见,也许会永远回不来了。我只能祈愿这种事情不会真的发生。

现在依旧还有大院,只是时间久了,人都走了,只留下了童年时的青砖绿瓦。

现在依旧还有小河,只是河水浊了,鱼都走了,只留下了嵌在泥地的小脚丫。

现在依旧还有泥地,只是岁月侵蚀,枯草结荒,只留下了刻在脑海的忆往昔。

现在依旧还是那个我们,但又不是那个我们了。

作 者:李梅平

供稿单位:新闻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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