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数次想写点关于父亲的东西,但一直以来我都没写出一个字,每次一提起笔或手指停在键盘上,我总会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不知道该写他的坚韧的眼神还是他那双布满辛酸的面庞、历尽沧桑的过往,亦或是他尽可能给我最好的一切……
但此刻,我能想到的、想写的是——父亲老了。
“总是想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知道长大以后,才知道你的不容易……”很感谢“筷子兄弟”组合,唱出这首令我热泪盈眶的歌曲。夜深时,听着“父亲”,内心深处那种难以言状的触动,让我懂得,对于父亲,我始终持以一份亏欠一份感恩!而我之于父亲,是一种简单却深沉的爱!
其实父亲老了,虽然我一直不肯承认,不敢承认。
寒假回家,和父亲到集市里买年货。那位卖苹果的姐姐竟然称呼父亲为老人家。我吃了一惊,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是那么的健壮,那么的严厉,那么的矫健,怎么也不可能和老人家搭上关系!当那位姐姐叫父亲老人家时,我正站在父亲身旁。在父亲选苹果的时候,我第一次那么心疼地观察父亲。丝丝银白色的头发正逐渐取代黑发的地位,两鬓的头发已花白,额头的皱纹就像黄土高坡的丘壑一样起起伏伏,拿苹果的手上也展示着岁月无情的侵蚀所留下的印记……父亲有些吃力撑直他那微驼的背,在寒风中,我第一次感觉到父亲的身体是如此的单薄。父亲真的老了。
也许是因为父亲并没有因为年纪大了而停下忙碌的脚步,也许是因为父亲还像小时候对我一样严厉,也许父亲给我的依靠与温暖从未变过……我没有感觉到父亲的老。但是,父亲真的老了。
从哥哥姐姐小的时候,父亲就靠做小生意维持生计。每天到处奔波,没想到这一奔波就是几十年直到现在,以至于我没有觉察到父亲的老。在我的印象里,父亲会与不同的人打交道。他正直、勤快、严谨、善良。人前,他总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对谁都乐呵呵的答应着。但人后,因为家里太多的不如意使他黯然消沉的神情,却不轻易让外人捕捉到……每次看到父亲为了撑起我们这个家而疲劳不堪的模样,我都很想哭……
父亲对我的爱,是那么的简单而深沉,总在我的记忆中清晰而久长。我满载着的是父亲对我那无微不至的爱,我收藏着的,是父亲那情深似海的爱。
一直以来,我家里的经济都很诘据。父亲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但父亲对我却总是很“大方”,小时候,我的书包里经常有水果和零食,当时,吃这些也算是一种奢侈了。长大些后,我到外县上学,每次与父亲打电话,他都会急切地问我:钱够花吗?衣服够穿吗?不要替爸省,只要爸给得你的就一定不会让你过的别人差……那时的我总以为这是每一位父亲对子女必须的义务。现在想想,父亲徒然老了很多,可一样还辛勤地劳碌着,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曾经的意气风发不再荡存,只有霜白的鬓发印证了岁月的无情。而我们做儿女的却还要让父亲粗心,全然不能理解父亲这辈子的无奈,总让他有卸不下的重担……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会一阵阵酸楚,是我们亏欠了父亲的这份爱……
父亲是真的老了,而我却长大了!
父亲是真的老了,而我却长大了!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叫云亮的诗人写的诗-—《想给父亲做一会父亲》:
父亲老了
站在那里
像一小截地基倾斜的土墙……
父亲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像个孩子
我和父亲说话
父亲总是一个劲地点头
一时领会不出我的意思
便咧开嘴冲我傻笑……
有一刻
我突然想给父亲做一回父亲
给他买最好的玩具
天天做好饭好菜叫他吃
供他上学,一直念到国外
如果有人欺负他
我才不管三七二十一
非撸起袖子
揍丫的一顿不可……